作者 | 周至
来源 | 美业新纬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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伴随着Z世代消费者的快速增加和市场消费的下行,下沉市场也告别了增长时代。在下沉市场取得成功后,樊文花必须完成升级才能拥抱下一个30年。
樊文花上半年的日子可以用“喜忧参半”来形容:喜的是品牌营销带来了大量曝光,通过“全国门店数突破6000家”,不断深化“规模第一”的市场认知;悲的是被药监局通报,其两款产品中检出未标示的美白剂(3-邻-乙基抗坏血酸及烟酰胺),其产品供应链的品控问题再次亮起红灯。

品控问题只是表征,樊文花当前面临的挑战是:在品牌故事不再打动人心、市场竞争加剧、门店规模愈发考验管理能力的同时,碰上了掌舵者交替的时刻。
一个有30多年历史的品牌,发展自然不是一帆风顺的。在樊文花的带领下,品牌多次转型升级,2013年,樊文花把服务向面部护理聚焦,以此提升品牌的专业度。但是在紧随其后的皮肤管理和科技美容浪潮下,仅靠细分化显然是不够的。
提升供应链能力和数字化运营的效率,是等待着新的管理者解开的难题。
樊文花以“面部护理品牌”出现,是在2013年。彼时,樊文花精准洞察到了市场细分的机会,迅速进行战略调整,在广州开出了第一家面部护理店,正式开启 “产品+服务”的创新护理模式。
2017年,该品牌新增门店数达到1100家,总门店数突破3000家。此后,公司围绕“面部护理”这一定位做了诸多推广,比如同时为3000人做护理,获得了“最多人接受面部护理”的吉尼斯世界纪录认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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QuestMobile发布的《中国移动互联网2018年度大报告》显示,三四线及以下城市中“小镇青年”人群规模达到2.56亿,线上消费能力显著高于全体网民。下沉市场消费者虽然群体庞大,但也具备对价格高度敏感的特性。
无论是招募加盟商还是服务客户,低投资、低价格是打开下沉市场的核心要素。
根据下沉市场的需求,樊文花一方面用轻投资的小门店模型招募加盟商,另一方面用高价效比服务吸引消费者。
以当前的加盟政策为例,主力店型是15~30平米,最低仅需6.3万元,即可开一家樊文花门店。而消费者的单次护理价格低于100元,以线上的团购品项为例,最热销的云朵泡泡深澈清洁仅有21.9元,面部清洁+补水面膜护理也仅有39.9元。
樊文花门店最集中的省份是河南省、山东省、河北省、江苏省、四川省、山西省,这些地区有个共同点:县城多,人口多,有足够的消费红利。
企业发展过程中,增长不会是常态。伴随着Z世代消费者的快速增加和市场消费的下行,下沉市场也告别了增长时代。
拼多多也可以证明下沉市场的红利消失,这个连续保持100%增长的电商巨头,在今年第一季度的营收增速从去年同期的131%断崖式下跌到10%,净利润更是下跌了47%,更令人揪心的是,10%的增长是用增加了47%的营销费用维持住的。
在下沉市场的失速,除了经济大环境的影响外,还有哪些因素?
樊文花的品牌故事早已深入人心:1988年,樊文花创始人樊文花女士承包太原南城服务公司美容部,靠着一张一张按脸,她赢得了顾客的认可。
随着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,樊文花认清了一个方向:
如果对每一个来做护理的顾客,都好好做,用心做,大家都能成为回头客。
1998年,樊文花正式注册公司,开始布局上游,为更多美容门店提供产品。2013年,再次进行战略调整,用“产品+服务”的模式开启樊文花面部护理门店的连锁化。
作为以女性从业者为主的公司,樊文花近几年频频亮相“女性创业论坛”,今年,樊文花本人表示,未来要在全国要开到10000家门店,帮助10000名女性创业、50000名女性就业,让“她力量”在全国各地璀璨绽放。
从一人创业到带动千万人创业,这个充满正能量的叙事有足够的传奇色彩。樊文花的加盟商大会上,各区域的加盟商代表都曾表示,自己被樊总本人的个人奋斗感动,然后才成为了加盟商,成就了今天的事业。
时过境迁,市场竞争、用户需求、生意的逻辑早已改变。在今天的年轻人看来,过去的成功经验失效了,光靠努力不能保证门店赚到钱;以及信息茧房的破除,让年轻人了解到了更多信息,他们不再轻易被创业成功的故事所打动。
在社交媒体上,不少樊文花的加盟商都在感慨,生意不好做。一位陕西的加盟商表示,虽说不同的地域情况不同,但这一两年感觉明显不好做了,“以前还能怪疫情,现在真不知道怎么办好了”。
尽管美容行业与按摩、大健康的服务范畴高度重叠,但面部护理始终是美容行业最旺盛的需求,也是体现专业度的重要标准。
2013年,面部+身体项目的综合服务还是美容行业的主流,美容院消费有两大特点,第一是价格较高,第二是耗时较长,而消费者提升形象的需求日益增长,但可支配的时间却在变少。
樊文花精准洞察到了市场细分的机会,于是在广州开出了第一家面部护理店,正式开启 “产品+服务”的创新护理模式。该模式一改传统美容院繁琐的流程,而是提供30分钟的专业护理,满足不同肤质顾客的需求。

依据这一定位,樊文花吃到了细分和下沉市场的红利,短短5年时间,就开出了4000家门店。
高光总是短暂的,当竞争对手涌过来的时候,樊文花要守住“专业面部护理”的招牌已经有些力不从心。
相关数据显示,国内面部护理市场规模早已突破千亿元。面对日益做大的市场蛋糕,分食者也足够多,除了美妆个护外,还有以樊文花为代表的的护肤专业门店、普通美容门店,以及轻医美机构和近两年密集涌现出的洗脸品牌。
尽管店型和定位不同,但门店服务的同质化非常严重,从服务形式上看,都是产品、仪器和手法的组合叠加;从功效上看,都在聚焦基础清洁护理,以及敏感肌和问题肌调理。
比效果,轻医美无疑是绝对的优胜者;比服务体验,皮肤管理和科美机构则更高一筹;比价格的话,洗脸熊及中端皮肤管理中心都在主打价效比优势。
于是在当下的竞争格局中,樊文花更像是那个每门课都及格,但没有突出科目的平庸的学生。
2018年,樊文花除了认证“最多人接受面部护理”的吉尼斯世界纪录外,还出版了图书《体验式零售》,并在业界引发关注,一举成为与喜茶、鲍师傅等网红品牌比肩的零售新贵。
樊文花在营销和运营方面多了些变化,这可能源于一个新人的加入——张昕。作为樊文花的女儿,张昕的加入意味着企业接班工作开始启动。

张昕自述,她从美国和澳大利亚结束学业后,于2017年加入公司,但是接手的第一项任务不是做管理,而是到一线门店,做最基层的护理师,甚至在商场扮成玩偶发传单。
作为未来的掌舵者,张昕必然会出现在公司最需要改革的位置上,于是几年后张昕有了新的身份:数字化转型负责人和品牌中心总经理。
在数字化系统搭建方面,张昕与金蝶软件签署合作。樊文花将基于金蝶云·苍穹,构建“一个平台”(收银、库存、订货、运营等一体化零售平台),打通“两个应用”(移动和PC两端应用),服务“四级用户”(品牌总部、城市分公司、加盟商、门店用户),全方位赋能门店,实现以客户为中心的降本增效。
在公域引流和私域运营方面,全域推广抖音、美团、视频号等线上公域渠道,为门店积极引流;通过“花粉说”等社群内容,持续提升会员活跃度和复购率,并邀请用户参与品牌共创。
数字化运营收到了一定的成效,比如樊文花通过直播、短视频等方式,实现了不错的引流效果,美团年引流190万人次,抖音订单超220万单。有数据显示,2024年樊文花的存量会员数量同比增长20%。
但为此付出的代价是,线下门店的价格体系受到冲击,如果不能转化顾客,门店要做赔本生意,但是转化顾客又容易因强推销问题而影响顾客体验及品牌口碑——在黑猫投诉平台,樊文花在近30天内有8起投诉,诱导消费是最主要的投诉原因之一。
美业的数字化是一条仍在探索中的道路,尤其是对于加盟店占90%的樊文花来说,距离运营和管理的理想效果还有很远的路要走。
在供给如此富足的今天,美容品牌面临的是多维度的综合竞争,品牌必须要满足消费者的“既要又要”,这对于樊文花等大体量连锁品牌的考验尤为巨大。
在效果、体验、性价比都不占优的情况下,困局的解法还要追溯到产品品质和门店服务上。

在近几年樊文花的品牌推广中,除了强调“专注面部护理36年”以外,自有产品及自研的护理体系也是品牌颇为自豪的要素。
比如樊文花的“分肤护理”理念,将肤质细分为干燥缺水、油性有痘、肤色暗沉、松弛有皱纹、毛孔粗大、角质偏薄等10种类型,樊文花采用“中西结合”方案进行护理,“中”指的是用中式按摩手法,舒展面部肌肤;“西”则是产品采用的超分子等技术,促进产品的吸收,以达到美容效果。
除了门店护理外,还通过产品零售,为消费者建立居家巩固的全周期肌肤护理方案,确保护理效果持续稳定。
在这种情况下,樊文花却数次被检出产品不合格。有媒体通报,樊文花方面表示“被检出有问题的产品不是我们的产品,我们的产品都是符合国家规定要求的”,但这一事件的发生已经对品牌声誉和消费者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。
值得一提的是,樊文花产业园已于2024年4月正式开园,该园区总建筑面积10万平方米,集总部办公、研发中心、智能制造、仓储物流等功能于一体,配备18条自动化生产线、13套真空乳化系统及德国IKA均质设备,能实现生产全流程数据化管控。
樊文花表示,产业园的建成将强化品牌对研发、生产、服务的全链条把控,通过AI技术与数智化生态体系,实现高效生产与品质升级,为用户提供更优质体验。
在这个“护肤刚需化”的时代,消费者对“精准护肤”的需求仍在升级。在下沉市场取得成功后,樊文花必须完成升级才能拥抱下一个30年。这是难题,也是未来的掌舵人张昕的必答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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